绿色无比神奇,用生命把地球与太阳、地球与宇宙紧密联通。绿色生命是地球生物圈的作者,也是人类与人类历史的作者。大约35亿年前,在海洋中形成了能够直接吸收转化太阳能的绿色生命。大约5亿年前,生命从海洋登上了陆地,开始构建生机盎然的生物圈。大约6500万年前,恐龙时代宣告结束,哺乳动物晋级为生物圈的明星大腕。大约2000万年前,部分灵长类动物开始了地面生活。大约700万年前,类人猿开始双脚站立,向人类进化迈出了一大步。大约300万年前,人类晋级为独立的物种,这是生物圈的小切口、大事件。大约200万年前,出现了会用石质工具的能人,开启了漫长的旧石器时代。大约25万年前,涌现出协同联动、集体捕食的采集狩猎者,人类凭借智慧晋级为生物圈的无冕之王。大约在1.17万年前,末次冰期结束,许多大型哺乳动物已经消失,生物圈成为人类发展的伊甸园。那时,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农田、乡村、道路、城镇,还是原始的森林、草地、湿地。当地球进入温暖期后,生物圈迎来了万物复荣的新阶段,生态系统生产力上升,为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、开启新的发展历程提供了丰富的生态产品。此后,人类进入了深刻改变地球面貌的“大发展”时期,也是人类“大折腾”时期。现在,让我们把人类“大发展”“大折腾”时期统一称为“人类世”。一开始人类在自然生态系统中折腾,后来创造出农业生态系统,再后来从地表折腾到地下,挖掘矿藏资源,再再后来深入到大海、上升到太空……新石器时代、陶器时代、铜器时代、铁器时代、机器时代、电器时代、智能时代,人类折腾的本领一波高过一波,发展的势头浪潮一浪高过一浪……人类的力量高歌猛进,自然的力量黯然失色,绿色的大地悄然隐退。人类是高级智慧生物,当发展的锋芒过后,人与自然关系再平衡,自然的力量再复苏,大地的绿色再回归,终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新形态,迈向光明的绿色未来。
十九世纪中叶,马克思站在推动社会革命高度,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、阶级与阶级斗争理论出发,把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划分为依次更替的五种社会形态,即原始共产主义社会、奴隶社会、封建社会、资本主义社会、共产(社会)主义社会。原始共产主义社会,最重要的“财产”是生态资产,生态系统提供了地道的生态产品。相较于稀少的人口,生态产品呈无限供给态势。超过人类需要的生态产品,可称之为“绿色盈余”。因存在着“绿色盈余”,生态资产不具有稀缺性,即是公共领域、是“共产”。在某种意义上,这就是氏族、血亲共享的领地。随后,发展出共享领地的部落或部落联盟。在部落成员之间,形成合作互补的关系。随着人口增长,部落领地的“绿色盈余”渐渐消失,直至“绿色赤字”。由此,出现领地扩张要求,领地竞争、领地战争在所难免。胜出的一方,获得新领地。失败的一方,丧失了领地,也受奴役、做奴隶,奴隶与奴隶主成为一对社会矛盾。当依赖领地扩张难以获得“绿色盈余”时,创造新形态的“绿色盈余”成为必由之路。从自然生态系统中发展出种植养殖,开辟出农田、牧场,在自然生态产品之外,生产了农产品,农民与地主成为一对社会矛盾。国家登上历史舞台。在土地、劳动力之后,资本也加入生产要素行列,并成为推动生产力发展的引擎,在农产品之外,生产了工业品,工人与资本家成为一对社会矛盾。国家分工协作,形成国家联盟、国际体系。再后来,知识、信息、物流、能流、规制……也加入生产要素,生产的产品种类越来越多,生产关系越来越复杂,由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日益丰富,公共服务体系日益健全。国家深度链接,地球村成为生命共同体。
人类历史的作者是人与自然,是人与自然的合著,而不是人类的独著。人类历史需要绿色维度,需要面向未来建构共同的绿色史观。迄今为止,人类所有的发展进步,本质上就是从大自然拿得更多、更有范儿。一开始是获取地道的生态产品——自然生态系统提供的食物药物、木柴薪材,接下来是挖掘地下矿藏,获取物质、能量,同时,排放未利用、不能利用的废物、废水、废气。自然生态系统既要向人类生产生活输出物质、能量,又要接纳人类生产生活排放的废弃物,还要被人类生产生活占用空间,可谓“拿”“放”“占”三重挤压。“拿”“放”“占”是人与自然关系的三个关键维度。只要人类还在地球生物圈生产生活,自然生态系统就免不了被“拿”被“放”被“占”。问题不是拿不拿、放不放、占不占,而是如何拿?如何放?如何占?让拿、放、占的方式方法更科学更合理更有效,既有利于发挥自然生态系统功能,又有利于人类可持续发展。如果撇开人与人的关系、人与社会的关系、社会的阶级关系,单从人与自然的关系出发,结合经济社会发展形态特征,可以把人类世相应划分为五个时代,或称之为人类世五纪,即森林纪、农业纪、工业纪、全新纪和未来绿色纪。
人类世初始纪——森林纪
人类逐水草而居,靠山吃山,傍水吃水,采集、渔猎经济由来已久。人们从自然生态系统——森林、草原、湿地、海洋中获得地道的生态产品。冰川消退之后,进入新石器时代,原始农业登上历史舞台。但是,采集、渔猎经济依然是主要谋生手段。自然生态系统的生产是元产业——零次产业,提供的产品是元产品——地道的生态产品。人类世森林纪以自然经济为特征,大约持续了八千年时间。河姆渡遗址、大地湾遗址、仰韶遗址、半坡遗址、姜寨遗址……即是森林纪代表性聚落。中华民族的上古传说时代,有巢氏、燧人氏、华胥氏、伏羲氏、女娲氏、神农氏……即是人类世森林纪的代表人物。那时没有文字书写系统,人们口口相传着记忆中的本领高强者,后人便以本领定名字。我们的祖上都是高人。华胥氏是采集经济集大成者,伏羲氏是狩猎经济集大成者,女娲是捕渔高手。森林纪也是原始农业纪。炎帝神农氏是刀耕火种的鼻祖,因而也成为承前启后的原始农业的代表人物。随着人口增长,以及长期的采集、狩猎等活动,使得生态系统生态产品生产能力下降,采集、狩猎经济活动的半径越来越大,效率越来越低,迫切需要开辟新的生产门径。长期的采集、渔猎生活,积累了有关植物和动物的经验,为驯化植物和动物奠定了知识基础。人们从自然生态系统获得种子、种畜、种苗,发展出种植业、养殖业。相传“烈山氏”之子曰柱,为稷,自夏以上祀之。“烈山”就是放火烧山,“柱”实际上是挖洞点种的尖头木棒——后来发展为木耒。石刀、石铲、石锄、木耒是原始农业使用的主要工具。一般是两三年之后,“烈山”之土肥力枯竭,不能再种植了,需要转移生产场地。因此,原始农业不仅表现为“刀耕火种”“火耕水耨”,而且表现出“迁移”“游耕”特征。从后稷到公刘,周族曾“游耕”于黄土高原腹地。平坦地带的森林生长茂盛,在火烧之后能够提供更多的灰烬、持久的肥力,因而成为首选的耕作之地。这也是平原森林率先发展成为传统农业区的原因。森林纪——原始农业纪,一直延续到周代,经济结构中农业所占份额越来越大,而采集、渔猎始终占据着重要地位。从“拿”“放”“占”三个维度分析,在“拿”上,森林纪——原始农业纪长期掠夺生态系统中的动植物,在“放”上,是将来自生态系统中的物质归还,但“拿”多“还”少,有物质“流失”,导致生态系统功能衰退。在“占”上,农田、牧场、阡陌、村舍占据了空间,平坦土地上的森林丧失,自然生态系统的数量与质量“双下降”,带来了绿色衰退之势。
人类世第二纪——农业纪
一般而言,把农业划分为原始农业、传统农业、现代农业三种形态,也是三个阶段。原始农业可并入森林纪,现代农业可并入工业纪。农业纪则是专指传统农业时代,也可称农耕纪。关中平原位于黄土高原的低处,是北方的南方,这里土层深厚、沃野千里、四季分明、雨热同季、作物高产,是理想的农耕区。当山区还在森林纪缓慢发展的时候,关中平原已率先进入了农业纪。三千多年前,古公亶父率领族人重新回到周原,意味着结束了“游耕”,开始了定居农耕的新时代。周代普遍实行井田制,成为中国进入农业纪的一大标志。及至战国之时,都江堰、郑国渠铸就了两大天府之国。秦汉之后,建立在经验知识基础上的传统农艺体系日臻完备。传统农业时代,金属农具、木制农具替代了石器农具,铁犁、铁锄、铁耙、耧车、风车、水车、石磨等得以广泛使用;在人力基础上,畜力逐渐成为主要动力;农业技术措施趋向系统化,从良种选育到农田灌溉、土壤改良、堆肥施肥、防治病虫害,再到轮作倒茬,以及用地与养地结合,农林牧渔结合。与森林纪相比,农业纪生产力有较大提升,相同面积土地可以供养更多人口,同时,精耕细作的农业生产经营活动也需要更多的劳动投入。周代人口突破千万,秦代突破二千万,汉代突破四千万,唐代突破六千万,明代约八千万。各地自然资源禀赋不同,进入农业纪的时间先后也有所不同,平原早、山区晚。从物种资源禀赋出发,选择了各自的种植作物、养殖动物。早期的物种交换,主要发生在欧亚大陆。地理大发现之后,全球物种大交换,美洲物种大量进入欧亚大陆。明末清初,玉米、土豆、花生、薯类进入中国,从南到北、从东到西普通种植,推动中国农业扩张,人口迅速膨胀,一举突破4亿。从“拿”“放”“占”三个维度分析,在“拿”上,已不是生产生活的主导力量,但延续了森林纪掠夺自然的行为,采集、猎取挺进深山老林,自然生态系统单向输出,原始森林再度退却,森林生态系统衰微。在“放”上,人畜粪尿来自农田回补农田,“拿”多“放”少,肥田变瘦,趋向贫瘠化。在“占”上,大量森林、草原、湿地被开垦为农田、牧场,农业空间迅猛扩张,以至于过犹不及,因过垦过牧导致土地沙化、漠化,带来严重的水土流失、风沙尘暴。地球表面已不再是本来的样子。
人类世第三纪——工业纪
工业纪,也是城镇纪。18世纪60年代开始,英国棉纺织业出现了一系列重要发明,机器生产取代手工劳动,并迅速扩张到其他行业。蒸汽机的发明和应用,将人类带入了蒸汽时代。这是人类世进入了第三纪——工业纪的重要标志。19世纪后半期,在科学理论的指导下,技术发明层出不穷,发电机的问世,使电力逐步取代蒸汽力,标志着工业革命进入了电力时代。工业革命高歌猛进,创造了巨大生产力,使社会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实现了从传统农业社会转向现代工业社会的重大变革。人类世工业纪是平地起高楼的时代。中国是工业纪的迟到者,来得晚,却得后发优势——集中接受知识与技能、投资与贸易,并集中释放人口红利,迅速转化为发展优势,创造了经济高增长奇迹。工业纪深刻改变了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机制,修改了空间规则。在物质循环上,工业纪之前,主要使用人畜力——肌肉的力量,人类利用地球表面与生物圈同质的物质及其所含能源。工业生产制造工业品,挖掘利用了埋藏在地下的矿产,这些物质过去并不在生物圈,也没有参与生态系统物质循环。由此,生态系统中多出来了“工业味”。在能量流动上,业使用非肌肉力——电力,最大的变化是使用化石能源——煤炭、石油、天然气,人类文明“载物量”“含能量”陡然增加。人类大量使用了历时3亿年蓄力的“含能物质”——煤炭、石油、天然气,用了其中的“能”,却排放了其中的“物质”。由此,形成了生态环境中的“能源味”。在空间规则上,加工制造业需要全球范围配置物质能源、知识信息,形成全球化的信息链、知识链、物质链、产业链、供应链,远非农业纪“十里不贩菜、百里不贩粮”。
工业纪的农业是现代农业,与传统农业相比,投入产出机制发生了重大变化。现代农业是灌溉农业、设施农业、石油农业,化肥、农药、添加剂、生长素、转基因的投入已成为常态。农业工业化使农业生态系统人工成分越来越大,已经呈现出无工业不农业的态势。相较于农业纪,工业制造业及其配套的服务业需要数量更多质量更高的劳动力,推动了人口聚集,加速形成城镇化体系。城镇是高度人工化的生态系统,物质能量大进大出。城镇成为高载能空间、高排放空间。城镇是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,也是生态环境问题中心。从“拿”“放”“占”三个维度分析,在“拿”上,工业纪初期森林产品、农业产品支持了工业纪初期的原始积累,森林产出、农业产出接近极限,形成了更大的“绿色赤字”。工业生产能力形成后,开启了回补农业、回补森林的新阶段。除向农业、森林回馈投入品外,还生产出了生态产品的替代品。比如,水泥、钢材、塑料替代了木材,化石能源、电力供应替代了薪材,工业投入品使农业生产力大幅度提升,较少的农田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,为森林草原休养生息奠定了基础。在“放”上,显得特别的多且性质恶劣,人工合成的物质为自然生态系统带来大麻烦。工业制造及城镇消费过程中废水、废气、废物直排,带来了严重的水体污染、空气污染。现代农业大量使用人工合成物,导致土地面源污染,工业与农业、城镇与乡村环境问题叠加,引起自然生态环境灾害频发。在“占”上,因人口再度膨胀,消费能力全面提升,沿河、沿湖、沿海的湿地、农田、乡村转化为道路、商场、城镇。农业空间、生态空间转化为城镇空间、线性空间。人工生态系统深度扩张,自然生态系统再度缩水,人类占用过多,导致其它物种举步维艰,生物多样性损失已在所难免。
经历农业纪、工业纪,不仅地球表面失去了本来的样子,就连原本自然、纯净的空气、水、食物也“不自然”“不纯净”,带着浓浓的“工业味”“能源味”。气候问题、环境问题、可持续发展问题,已经是人类世工业纪的世界性问题。清除生态环境中的“工业味”“能源味”,让空气、水、食物变得自然、纯净成为人类发展面临的简单而又复杂的课题。值得特别指出的是,这不是物质、能源本身的问题,而是人类开发利用的知识、信息和技能问题。太阳有着用之不竭的能源,地球有着取之不尽的宝藏。用能取宝,一再挑战人类智慧。人类需要仰望星空,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,以新的知识革命、信息革命、技能革命推动绿色发展,掀起绿色革命。
人类世第四纪——全新纪
21世纪以来,人类世进入第四纪——全新纪。新的科技革命——纳米技术、量子技术、基因技术蓬勃发展,新能源、新材料、新智造欣欣向荣,新质生产力加速形成,推动知识经济、信息经济、循环经济、生态经济、环境经济占据主导地位,并成为经济活动和社会生活中心。城镇乡村星罗棋布,楼宇亭台鳞次栉比,高架立交车水马龙,生活日用应有尽有。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。人类大发展、大折腾地进入了收敛期,人口总量、物质生产与消费规模相继抵达峰值,经济质量提升加速代替数量扩张,经济发展的“载知量”“含信量”替代“载物量”“含能量”,推动已经开采的物质循环利用、清洁利用,着力清除生态环境中的“工业味”“能源味”,恢复空气、水、食物的“自然纯度”,开创人与自然双向互馈、和谐共生之路。
与人口到达峰值相伴随,基础物质消费亦相继达到峰值。农田、乡村、工商、城镇规模扩张到达峰值,甚至发生结构性逆转回调后,形成国土空间利用结构总体稳态。21世纪以来,中国实行退耕政策,把“过垦”的耕地还林、还草、还湿,本质上就是国土空间利用结构大规模回调。国家国土空间规划明确,城镇空间是以承载城镇经济、社会、政治、文化、生态等要素为主体功能的国土空间,农业空间是以农业生产、农村生活为主体功能的国土空间;生态空间是具有自然属性、以提供生态服务或生态产品为主体功能的国土空间,包括森林、草原、湿地、海洋、荒漠、冰川等。城镇空间、农业空间、生态空间是三大空间,也是国土空间规划中的“三区”。在“三区”内划出三条控制线,简称为“三线”,分别是城镇开发边界——城镇空间内可以集中进行城镇开发建设,重点完善城镇功能的区域边界,涉及城市、建制镇和各类开发区;永久基本农田——农业空间内不能擅自占用或改变用途的耕地;生态保护红线——生态空间内具有特殊重要生态功能,必须强制性严格保护的区域。在空间上,“三区”有部分交叉重叠,“三线”则各自独立。“三区三线”落地,意味着国土空间分工到位、主体功能厘定清晰。21世纪中国全面创制了有限利用地球表面的空间规则,这是人类世全新纪的一大重要特征。
现在,我们以生态系统观察国土空间。地球生物圈的主体是四大自然生态系统,即森林生态系统、草原生态系统、海洋生态系统以及将森林、草原、海洋连接贯通的湿地生态系统。人类在生物圈中创造了两大生态系统,即农业生态系统、城镇生态系统。从宏观空间尺度观察,两大人工生态系统源于四大自然生态系统,且在四大自然生态系统之中,六大生态系统彼此连通、交互影响。生态空间承载着四大自然生态系统,农业空间承载了农业生态系统,城镇空间承载了城镇生态系统,三大空间彼此独立、相互联通、交互影响。具体来说,城镇空间需要跨空间聚水、聚物、聚能,并在水、物、能利用后放出“废弃物”,通过物流、水流、气流,与农业空间、生态空间实现了大进大出大交换。全新纪的农业已是现代农业,农业空间也需要聚水、聚物、聚能,经历农业生产过程后,向城镇空间输出农产品(物、能),向生态空间释放“废弃物”。自然生态系统具有自我调节、自我修复、自我进化功能,生态空间原本可以独善其身,但因过往遭受深度“掏挖”“袭扰”,伤及元气,现在需要向城镇空间、农业空间借力,以资修复,推动进化。
生态系统管理是大学问,管理好人工生态系统尤其重要。要以系统观念看发展。发展是硬道理,不发展没道理,高质量发展是真理。经济发展铺摊子、搭架子阶段已经结束,腾笼换鸟、转型升级大势所趋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出路在于“环境友好”“资源节约”,通过增加“知识载量”“信息含量”,降低“物质载量”“能源含量”,推动物质循环和能源高效利用,促使“废物”排放最小化。全面推行“亩产论英雄”,让每一寸国土空间价值最大化。国家已经制定了生态系统全覆盖的环境友好、资源节约法律法规体系,贯彻落实,久久为功,必将实现碳中和,继而实现硫中和、氮中和,全面实现生态中和、绿色发展。
投资自然,经略自然,让生态空间山清水秀。推进生态空间治理是人类世全新世的一大显著特征。人类源于生态系统,生存发展于生态系统,无偿获取生态系统资源,却误将生态系统创造的生态产品、生态服务视之为“无价值”。“用”而不“养”,导致生态系统功能衰减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。如今,人们已经认识到生态系统难能可贵。人不负青山,青山定不负人。生态空间治理就是投资自然、经略自然,就是森林、草原、湿地、海洋生态系统保护修复,就是建设形成数量更多、质量更好的绿水青山,就是创造生活舒适、环境优美的生态产品、生态服务,就是提升生态空间的“绿色载量”“金银含量”。中国实行生态空间休养生息政策,禁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、禁止食用陆生野生动物、禁止生态保护地及生态脆弱区放牧、长江十年禁渔。全面推进森林、草原、湿地生态保护修复,以及沙化、荒漠化土地防治。大树底下好乘凉。树在树荫在。发展生态友好经济,就是只卖树荫不卖树。前人栽树后人乘凉。有苗不愁长。小树业已安家,绿色荫蔽定有时。
让空气、水、食物自然纯净、安全使用,正在挑战全球生态系统功能管理能力、生态环境质环管理能力、生态空间一体治理能力。地球是人类共同的家园,加强生态系统功能管理、生态环境质量管理和生态空间一体治理,也是世界各国迈向绿色未来的共同责任。
人类世未来纪——绿色纪
全新纪之后,将是未来纪,也是绿色未来纪。全面恢复生态系统功能,还原生态环境质量,实现生态空间山清水秀、生活空间舒适美丽、生产空间清洁高效,人们尽情享用自然纯净、去“工业味”“能源味”的空气、水、食物……未来的理想的共产主义,一定是绿色的美丽的共产主义。
绿色是地球陆地的本色,地球拥有绿色,人类拥有未来。去除“工业味”“能源味”的生态产品是绿色生态产品。绿色生态产品是天地之间最普惠的、由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。生态、生产、生活,总是发生在特定的国土空间。随着国土空间理论日益成熟,推动国土空间管理革命向纵深发展。人类大折腾的本领将被控制在特定的国土空间。中国制定实施国土空间利用规划,划定以提供生态产品为主体功能的生态空间、以提供农产品为主体功能的农业空间、以提供制造和服务产品为主体功能的城镇空间。三大国土空间同步提升“载绿量”“含金量”,协同发展生态友好、资源节约型经济,推动知识经济、信息经济、循环经济、生态经济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,迈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路。
与憧憬无限美好的生活一样,人们无限憧憬绿色未来。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,人类永久生存与发展在生态系统中。人类同住地球村,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。人类心智结构发生深刻变化,必然引导文明形态发生根本变化,人与自然的关系正在进行新调整、再平衡,人与自然双向互馈、和谐共生是终极形态。如若不再大折腾、瞎折腾,我们依稀可见扑面而来的绿色未来。中国坚持生态文明新理念,创建人类文明新形态,制定国土空间新规划,推行生态治理新模式,走上中国式现代化的绿色道路,引领全球绿色未来新潮流。
中华民族的家园是人类古老的东方家园。一万年来,中华家园持续供养着全球五分之一以上的人口,生态系统负荷极为繁重。近代中国遭遇百年屈辱、民生凋零、生态衰退。新中国成立以来,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,中国创造了令世界振奋的经济奇迹,正行进在高质量发展路上。同时,中国实施了全球最大的生态建设工程,在古老的中华家园创造了绿色奇迹,正迈进在深绿路上。2060年实现碳中和,继而全面实现生态中和,中国式现代化的绿色道路越走越宽广。我们已经拥有建设美丽中国的生态自信,家园自信。
生物进化,没有目的没有意识。但是,人类是世代积累知识、积累信息、积累技能的物种,人类文明发展应有方向亦有坐标。人类的意义就是自我创造出来的。天地者,万物之父母也。地球村人性使然,发展之道、道法自然。绿色未来、催人奋进。中国能,世界能!
地球喜绿,地球未来就是绿色未来!
绿色是金,绿色未来就是金色未来!
人贵于智,金色未来就是智慧未来!(党双忍)